一丛长满锐刺的灌木,顶着黄色的花朵,花儿很小,却明艳绚烂。古语曰:“木者,春生之性,农之本也。”春生之木,温润如玉,这如玉的草木之体,根植大地,依春而生,每一根草茎都在呼吸着大地的阳气。草绿了,花开了,北方的春天才真正来了。
本期“阅读面”栏目推出榆阳区九零后作者余静的小说、纪实及创作谈。余静是一位质朴素净的陕北女子,低调务实。任何场合,从未见她张扬,更未见她骄矜,只浅笑着,悄悄做着份内的事。余静的文章巧在其语言的素朴、宁静、自持。她就像一个辛勤播种的人,种子播撒得深浅适当,种子与种子的距离也恰到好处。
其实语言是看不见的呼吸,长短缓急,轻重浓淡,滋味就在一呼一吸。一吐一纳,就要完成词语与语句之间的构成转换,完成语句与语义之间的逻辑转换和意境营造。其实,一个个词语就若一粒粒种子,携带着播种者的情感、心意、韵致。种子一落地,种子就消融了,它必须以根牙、枝叶、果实的面貌,重新出现在读者面前。
很多写作者难以自知和自持,过多地抛洒了文字的种子,全然不顾种子就是生命,生命与生命之间是需要空间的。这样,就会将词汇与词汇垒砌得过于厚实,过于浓密,形成一道无形的墙。倘若你的语句密不透风,仰观者可以钦羡这充盈的饱满,却无法融入,就不能贻人欢喜,甚至会使人失去阅读和观赏的欲念。
实际上,我们必须借助一些水分和阳光来稀释,让词语与词语之间的空气变得稀薄,从而形成多元而富有层次、简约而甚于满溢、深沉而充满灵性的语言空隙。这不只是为了淡化,而是尽可能留有宽绰的余地,以便用来盛放读者的体味或感知。缘之,一个写作者需要找到可以呼应自我感情、感知和思想的物象,用心经营意境,让词语在语境中变小、消融、重组,出现新的生命力。
从某种意义上说,词语是光,语境是水,当词语在语境中消融的时候,就是你的目光清澈如水的时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