获悉郭冰庐教授辞世的信息,甚为惊诧。前些天,他还对榆林学院裴晓阳的《陕北古民居》发表评论,怎么说走就走了呢?我辗转反侧,难以入睡,枕上撰写了一副嵌名挽联:
冰公驾鹤,寒烟冷雾,玉山倾颓;
庐舍空虚,明月清风,圁水哀思。
我不是郭冰庐教授的学生,认识他是因为共同研究陕北文化。
最初见到郭冰庐教授是在米脂举行的一次李自成学术研讨会上,但不太熟悉,仅有一面之交。真正认识是在黄土(陕北)文化研究会上和编辑首卷《榆林年鉴》的时候。
记得1998年10月,榆林黄土文化研究会诸公在卧云山举办《陕北文化研究》(创刊号)首发式,我参加了,他也参加了,于是我们相识了。当时他是《陕北文化研究》的主要作者之一。编辑首卷《榆林年鉴》时,我们一块共事,一块赴平遥等地考察。后来榆林市各界人士联谊会成立了,我们都是最早的82名会员之一。还有,他和我都是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委员、榆林市民间文艺家协会名誉会长,因此,有了很多文化往来。我和郭教授曾经一起应邀观看神木陕北民俗大观园,也曾一起赴定边参加边塞文化研讨会,并一起出席联谊会的各种会议,是朋友,也是同事。或谈文史,或讲民俗,有共同语言,也有争议之处,相互切磋、相互鼓励,风风雨雨二十多年。
郭教授是一个宅心仁厚的长者,他宽宏大方,待人彬彬有礼,确实是大家风范。
郭教授是一个有追求、有见解、知识渊博的学者。他的文章,他的发言,既有文采,又有深度。
郭教授是一个热爱生活、不停探索、有所发现的文化研究实践者。他重视田野考察,奔波于秦陇晋豫,而更多的是活动于陕北这块土地,成果累累。且不说他的论文、考察报告,就拿两部学术著作来说。2004年4月,他出版了《窑洞风俗文化》,这是一部论述窑洞民居文化的书。钟敬文先生在序言中说:“这部著作具有通俗化的特点,图文并茂,形象地呈现在读者面前。但是通俗和趣味并没有妨碍学术上的科学性。”因此,此书获得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学术著作“山花奖”。2016年3月,他的另一部专著《乡土陕北》出版,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党组书记、副主席罗扬在《神气系黄土 乡愁一首歌》的序中予以热情点赞:“一部从黄土地里生长出来的书。”“黄土地上有黄土地人,黄土地人有黄土地恋……这不仅是一本陕北乡土经典的民俗志,更是一个陕北汉子精彩的‘人生志’。”
郭冰庐教授的两部学术著作都赠予我,第一部赠送时还郑重地签名盖章。他是我编辑的《榆林联谊》的读者、作者,更是一个导师,他除提供了不少文章外,还提供了不少有益的建议,使我在编辑方面有所改进。我的《榆林风情录》重印时,他写了一篇热情洋溢的文章《又见〈榆林风情录〉》,发表在《陕北文化研究》2006年第一期上。2003年10月,我出版了《毛泽东与中国农民》,2004年4月18日,榆林黄土文化研究会为我召开了座谈会,郭教授出席了这次座谈会并有签名。当我写这篇回忆文章时,看到郭教授的墨迹,感慨叹曰,人生为什么这样短暂?苍天为什么如此无情?
在写这篇文章时,翻阅了全部《陕北文化研究》和子洲的《陕北文化》以及《榆林联谊》,郭教授在这些刊物上发表了不少文章,都既有独到见解,又有学术价值。
我曾参加了郭教授《窑洞风俗文化》研讨会,也发了言,写了《乡土陕北 文化陕北》对《乡土陕北》予以评论。我说:“郭教授的专著有两个显著特点。第一个是他钟情于陕北这块土地,钟情于陕北文化研究,并有新的发现和独特的见解;第二个是他注重田野考察,以耄耋之年,带着相机,奔波于陕北各地,采风、录像,不辞辛苦,真实地记载了一个鲜活的陕北,同时,也回忆了古老的陕北,并预言了陕北文化的未来,把陕北文化研究推到一个新的高度。”“乡土陕北,文化陕北。宝刀不老,耄耋之年再有研究陕北文化的专著问世,这是对陕北文化研究的又一贡献,也是人生之一乐。郭教授的大作值得我们欣赏,他勤奋学习、奋斗不止、老而弥笃的精神更值得我们赞许和学习!”
郭冰庐教授生于洛川,在榆林工作七十多年,是走进榆林他乡人中的佼佼者。他学而不厌、诲人不倦,桃李满天下。退休后仍然钟情于陕北文化研究,成果辉煌。而今辞世,让亲朋怀念不已,他的著作永久,他的精神不朽!